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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岑寂

时间:2010-12-18 11:19 来源:上上国际美术馆 TAG标签: 点击:

谁都无法说清,当艺术作为一种生活,绘画成为一条道路,为什么有些人愿意踩在同一条路,有的人喜欢独辟蹊径。但从现象上我们大体能揣摩出来,有的道路前面有功成名就者留下的界碑,跟上去既放心又省劲儿。自己摸着石头过河就得另当别论,虽然艺术史就是摸着石头过河的历史。这种比喻不见得恰当,但用来比附郝祥的创作,或许另有意义。比如,郝祥总是在表现水,水的静寂,凋零的荷叶,水里的石头以及隐匿在水中的机器。

很难这样说,郝祥用不见笔迹的写实手法让我们观看的是一种禅意。因为在今天这样喧嚣浮华的现实中谈论我们不甚了了的古典诣趣既做作又可疑。但是,被眼前的作品调动起来的感受有点儿怪诞和陌生,同时也别有情致,因为当我们面对他的油画作品时,产生的肃穆和讶然常常来自中国的古典艺术。

在中国古典时期的绘画中,有一类作品总是弥漫着某种意境,无论是场景的萧索、静谧、幽深、寂寥,还是意味的落寞、野逸、淡泊、虚无,都像是供人玄想遐思的指定去处,或者简直就是为出神忘我而创造出来的视觉思维法式。在这样的作品面前,自然界所蕴蓄的无限神秘和美感被酝酿成思想之物,我们经由画家开启的门径,站在必须止步的地方,看到我们只能看到的迹象。我们不得不承认,郝祥的作品出人意料地让人们重新面对了精神生活中的经典方式——静观默想。

郝祥是个善于呼朋引类饮酒作乐的人,奇怪的是他也善于独处;善于在别人粗枝大叶之处谨小慎微,善于当别人惶惶无计时沉着果敢,善于栉风沐雨,善于日丽风和,善于粗豪,善于俊逸,善于风云,也善于风月。郝祥把郝祥这个概念建设得较为复杂,郝祥把郝祥的思维构造成了矛盾的复合体,同时也把自己领导成了特殊类型的油画家。或者说,他命中注定要把自己指引成现在的样子,秀外慧中但衣锦夜行。

当代美术的生态环境几乎可以比照自然界,人与人的区别,已经大到菌类和灵长类的幅度。当然,这种区别不是指生命形态的高与低,而是艺术的意义,尤其是艺术与艺术家以及社会的关系。简化地看,社会达尔文主义依旧左右着艺术界。大多数艺术家依从进化论的观点努力向更高级的形态也就是权力中心演化,因为进步论一直是大家信奉的条律。现状也帮助说明这一点——油画初入中国时,写实观念代表进步;建国之初,苏式写实代表进步;文革时相对完善的“高大全”、“红光亮”代表进步;“八五运动”之后西方的一切都代表进步,现在进步的代表是卖得贵的,贵的就是好的,好的自然就具有榜样和示范性。但也有另一部分事实在说明情况的反面,就是当进步观念被重新定义之后,此前的进步往往代表了那个时代思维的逼仄,或者干脆就是可笑的误会和蒙昧。这说明趋同的进步论有值得警惕之处,最显而易见的坏处是在这个大局中,邯郸学步东施效颦的人烘托个别成功者就成了艺术的时代特征。它破坏了有独到见解不见容时潮的艺术家与大众交流的喜悦感,因为他的艺术基本不 能被同时代人认可。同时,也腐蚀了艺术家的创造力,除非卡夫卡、塞尚那等卓绝的天才,一般人难于幸免,而一般人通过艺术自由地体现独有的创造性恰恰是当代艺术民主化的本质。艺术界不应该是擂台,艺术创作尤其不是竞技比赛。艺术是人类发明的特殊精神生活,它常常与现实生存构成或疏离或紧张的悬望和对峙,它用种种奇思妙想和出人意料的手段构建生存之外的生存。在个人想象和梦境之外,艺术为人类提供了另一种存在方式,多样性几乎就是它存在的理由,所以独创性才成为考量艺术的要件。

对,我绕了半天脖子就是想说,郝祥用彻底的西方手法创造了浓郁的中国意蕴。不是残荷,不是石头,不是水,不是沉浸在水里的机器,而是美丽的岑寂,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境。从技法看,是全盘西化的图像;从图像学角度揣摩,通篇又是中国意思。当然我们不能把他的作品和传统美感往一块生拉硬扯,毕竟郝祥的意境与“返影入深林,复照青苔上”透着禅机的中古意绪是两类,有意味的是,的确能感到两者的近缘。

在郝祥的作品中有限的视觉元素像几个名词,它们之间的排列关系、组织形式更接近电影中的隐喻蒙太奇,通过镜头之间有机的排列,营造出丰富的联想空间。假客观样貌之名,行主观创造之实。即使在最平常的意义上,郝祥也提供了一种时间的表达形式,在这些作品里,时间具有了被感受的条件,残荷既表示了生死的循环,也表示了在时间里一切样态的暂时性,即使是石头、人的创造力(机器)以及万物归宗的水,也不过是为时间提供的显身介质。面对这样的作品,我们可以向很多方向去联想和瞎扯,原因是作品本身具有了这样的品性。

我们甚至有理由说,郝祥触及到了写实性绘画与以往全然不同的理路,因为他的创作是这样一种机制:用画布油彩再现客观的物象,在绘画过程中摒弃主观表现,抑制情绪流露,拒绝抒情,抵制叙事性,呈现物象。这种做法为作品争取到了一种画面陈述的权力,而对这种权力的尊重和善用,不仅涉及到画家与作品、作品与观众的关系,同时也包含了一种以往在我们的绘画中不易触及的审美经验。在技术至上或观念至上的绘画中,画面只是作者才华和观念转述的中介。而现在,我们实实在在遇到了物象。它们冷静,深沉,木讷,或者干脆就叫毫无声息。我们看到的现象过于单纯,过于无情。对这样的作品,我们的观看常常充满了猜忌,我们的眼中之物只能是一种不可理喻,因为在视觉作品面前,我们总是习惯于积极地用想象和自以为是替代作品自身的陈述。

是残荷,是石头,是水,是沉浸在水里的机器,是。

于是,这些吸引眼睛的物象把我们带出物理世界,引入另一种境界……

 

(文:王焕青/摄影:/责任编辑:C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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